【Harry/Bond】Smells Like Teen Spirit
*Kingsmanx007 crossover
*斜线不分攻受
*两任007分别为布鲁斯南版与克雷格版
1.
不如从他的情妇入手。Merlin再一次提出建议，Galahad终于投降。“你该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知道的。”
“不要老是摆出那副‘Kingsman让我出卖肉体还让我出卖肉体’的表情，拿出一点骑士的觉悟。”Merlin悠闲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漂亮男孩，想想你高中毕业舞会的架势，还是让我播一段当时的录音给你打打气……”
Galahad差点被一口苏打水呛住。
在尽最大努力避开一切不绅士的用词向Merlin致以他最大的鄙夷后Galahad正了正领带，“我还是觉得，我们直接上去把那男人五花大绑，暴力合作一下。”
耳机里只有Merlin对着咖啡吹气的声音。
今年给Merlin的圣诞礼物他要装一整盒的生发剂。
第三次松开再系紧领带后Galahad听到Merlin放下马克杯的声音。好吧，我的天，有人要爆发了，他站起身。
“Merlin。”
“没有第二选择，现在立刻上前用你的雄性激素把那位猫咪小姐迷个七荤八素。”
“不，我是说，她已经七荤八素了。”
女人的脂粉盖不住她双颊上的飞霞，伸手掩住一半的笑容更加令人心动——但此时我们的骑士先生还在踌躇自己应该伪装成哪种口音。“见鬼。”那个先他一步下手的男人已经搂上了猎物的腰，抿酒的样子令人恶心得志在必得。
“是敌是友？”
“我们有朋友？”Galahad在他们背后的圆桌边坐下，“最起码这一刻他是我的敌人。”
“Harry我没想到你的弱点竟然是激将法。”
“闭嘴。”
Bond以为起码这个晚上他能自由一点，精致的姑娘，几杯马提尼，总统套房。007又一次拯救大英帝国，这是他理应得到的小费。“有说是谁吗？”他悻悻然把手收回扣上西装纽扣。
“没有，先生。只说有急事。”服务生说完便鞠躬离去。
等我回来。停留在女人肩上的手掌时间和力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显然比Galahad熟练许多。
在Galahad利用服务生把这位花花公子引出去之前Merlin想要他描述一下对方的长相。“也许我能查到。”
“下次请发明带摄像功能的眼镜好吗。”Galahad又往右手边偷瞄了两眼，“发色比我深一点，个子比我矮一些，脸比我窄些尖些，该死我快要承认他的确很英俊了。”
“提供点能起作用的信息。”
“我能搞定，”他向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喝你的咖啡去吧。”
Merlin无声翻了三秒白眼。
“夜里凉气重，年轻女士最好加件披肩。”Galahad向酒保要了两杯，“我能有幸请您喝杯酒吗？”
好极了Harry，不错的开场白。接下来要不留神色的赞赏，重点放在她的气质上；绅士风度，这是最重要的，不要像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但显然，在现实的剧本里他并不是这一晚的男主角。
“我有约了，请找别人吧。”拒绝得十分直截了当，酒保的第二杯酒还没有调好。抱歉，她又加了一句，似乎是觉得对Galahad的温柔款款自己太过于冷淡有所愧疚。Galahad没有时间替自己挽回点颜面，Merlin的笑声刺得他脑仁疼。
他板着脸僵硬地朝门口疾走而去。
“我就说直接去把目标拿下用大部分人道手段和小部分不人道手段搞定你要的那些信息情报不好吗？这次你说了不算，按我的方法来。”隔着大半个伦敦Merlin依然能够感受到Galahad的怒气。
新上任的Galahad还是需要再多上两堂礼仪课程，Merlin拿起了他的记事簿。而年轻的Galahad需要补习的也不只有礼仪而已。
不过控制自己的音量姑且也能算进礼仪课的范围之中。Galahad没办法无视斜靠在大门边冲他，对这一定是冲着他，笑着眨眼的英俊男人。“嗨，”对方先打的招呼，“我想找我的人是你？”
“不好意思，酒精让我的一时冲动被放大了数倍，只不过因那位优雅的小姐太过于迷人。倒是麻烦您多了这几步脚程，实在是我的不是。”Galahad微微欠身，另一个原因是担心万一自己不受控的脸红被对方察觉，“既然她已经与您有约在先，我也不便打扰两位的雅兴。就此告别，还望您海涵。”
007却起了玩心。对方显然是同行，“虽然不知道你是为女王效力还是总统某首相某，不过在英国，也不是每个特工都需要他的邦女郎的。”
Merlin的口哨声精准地传达了他“好耶有戏看了”之意。
“呵。”Galahad抚掉衣角上的小褶皱，感觉对方把手套甩在了自己脸上。“我们才不会像那个名声在外的代号007一样四处留情败坏‘绅士’一词所代表的精神。”
“那不如，你尽可去施展你的手段，看看这位年轻美丽的小姐是钟情于我呢，还是愿意转投你的怀抱？”
“女士不是男人之间角力的工具。”Galahad的确要比面前的男人高些，这给他增添了几许底气。
“不管你的任务了？”
“我自有我的办法，与您无关。”
好像有点无趣了，名声在外的斯文败类James Bond先生准备结束这段四处留情过程中出现的小小插曲，“你的确要比MI6和他们的风流成性007要更有风度的多。”而Merlin这时也终于出声提醒，“Galahad，他的身份还不清楚，别玩得太大。”
这不是玩闹，这是一场唇齿间的战争，虽然Galahad认为自己并没有取得胜利。
“很高兴认识你……”对方的笑容无言宣告谁才是占上风的那个人。
Galahad不情愿地伸出手去。
“……我是Bond，JamesBond。”
Galahad愣在原地。
“绅士不应该忘记自我介绍。我想是Kingsman的……？”局势已定，Galahad今晚输得一败涂地。
“……Galahad。很高兴，认识你，Bond先生。”
Bond当然知道全英最一本正经玩骑士扮演的特工组织是什么，但对于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和这群一本正经的英伦绅士直接打上照面。
2.
Galahad任务完成正要出门时，伦敦的天就如人们所习惯的那样下起了瓢泼大雨。伞上留着的些许硝烟气顷刻消失在深秋的风雨当中。这样的天气，叫上Merlin他们到家里喝一杯也不错。
他当然没有忽视掉图书馆门口抱着双臂，穿着单薄，愁容满面的那位女士。虽然不能把伞赠给她，但或许能帮上点什么忙。
“这条街，向来就不好打车。”他撑开伞，挡住不少扑面而来的雨点。
“是啊，但愿这场雨不会停留太久。”女人的苦笑依旧温柔。
“如果顺路的话，前面那个街口打车要容易些，我也正好是向这个方向去。”
“那太麻烦您了。”
很乐意为您效劳。Galahad把伞换到右手，女人再三致谢，同这位好心的先生一齐踏入大雨之中。
最后一滴雨点落在台阶旁的水洼里时他站在了自己的裁缝店门前。透过乌云的阳光从领口挤进他的衬衫里。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Galahad掏出钥匙。
对于Kingsman来说，“意外”和“日常”只不过是拼写上不同而已。
被身后之人粗暴地打断推门的动作，门框上铃铛不识趣地发出好一阵抱怨。顶在腰上的是枪，被制住双手的Galahad趴在工作台上推测来人的体型。个子不高（至少对于他来说），但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国外间谍？不应该这么冒失；仇家？不能有这样的自信。
“我只是个裁缝，不论你想干什么——如果想要钱，恐怕街角的表匠更称你的心意。”
男人持枪的手又加了三分力气。
“我在这开个洞，还是你自己老实交代。”
“您指望一个老老实实的裁缝给您交代些什么呢？”
007的候选人们不是每一个都能活到从M的手中接过自己的杀人执照，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他只想做最后一个。实际上他离JamesBond这个名字也只剩几颗子弹的距离，且这次的任务本不需要见硝烟。
“那个女人带着的芯片，”他的声音带上了不自觉的焦躁，“不在她身上，没有买好墓地的话，现在马上给我。”
“你找错人了，先生。”
Bond——他正在习惯这个名字——有点被中年男人不亢不卑的态度惹毛。他当然不信这是个简单的裁缝，甚至用不上那些在MI6被刻进脑袋里的条件反射。一个普通人被人用枪顶着连腿都不曾抖动一下？
James Bond又不是一个只敢打劫老实裁缝的街头混混。
“我……”当这位年轻的007预备役准备用掉他仅剩的耐心时，伪装成一位传统西服裁缝的可疑人士慢条斯理，却不容反驳地，打断了他的警告。
“这位先生。
“首先，像您这样年轻有为的绅士，不该这样粗鲁地用枪指着一个毫无反手之力的平民，这与您的身份不符；
“其次，正是像您这样身手矫捷、能力出众的年轻人，应该要注意到那位美丽的女士往我大衣口袋中塞入一张——我猜应该是伪造的芯片或是别的有趣诱饵——后立刻拦到了一辆空的士。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不是那条大道上暴雨天出现空的士的概率，也不是要你留意车内的过分干燥，连水滴都没有，一辆下雨天不载客的出租车，有趣的司机不是吗；或者他长时间盯着后视镜里客人的身影和没等客人说出目的地就心领神会踩下油门，这些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细节。
“但是朋友，你真该发觉当我们离开图书馆时她丢进垃圾桶用来擦雨水的纸巾上的小问题。”
而当Galahad轻松地反扣住Bond的左手卡住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顺着对方手臂击出的路线反身闪到了他的背后，握住年轻特工的手腕在枪响中绕着工作台转了几个优雅的圈，随后自然而然把这位——噢，金发，Galahad喜欢金发，虽然007这个代号似乎和黑发更合得来些——满脸戾气的小伙子压在墙上。
“最重要的，在听完我的唠叨之前，你应该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毫无反手之力。M一定不想看见这个画面，James。”
3.
Merlin告诉他MI6即将有一位新的007，要猜到这位年轻特工的身份不是难事。但他还是克制不住想起他的前任。
月光下的James Bond，深棕发色，幽暗的蓝色双眼。
“怎么，那家伙终于老到需要退休了吗？”
Merlin知道他在说谁。
“他死了，Harry。”
Galahad端着枪的手纹丝未动，子弹准确命中了目标的眉心。
“哦，真可惜。”
Galahad和Bond在那之后还见过几面，他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有意而为之。有时候是任务执行过程中擦肩而过，007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对他狡黠地眨了两下，也有一两次，在工作完成准备返回自己的裁缝店时，从角落的阴影里出现。
“嘿，想喝一杯吗？”
最后一次与他见面便是这样的场景，他们来到初次见面时的那家酒店。这可不像是朋友来闲聊喝酒的地方，Galahad盯着Bond手中的玻璃酒杯，冰块在马提尼中沉浮，随后是对方的喉结，随后是落地窗外的树影，随后是自己心跳声。
“我们不是朋友，”Galahad的视线回到这个男人的脸上，“不是吗？”
他轻笑了一下。
“是的，我们不是朋友。”
陌生人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才最为惬意，也最为适合。
毕竟明日遥不可及，过去无可追忆，这是新的一天，也是每一个可能的最后一天。
4.
“我还不是正式的007，”他揉着通红的手腕，像每个挫败的年轻人一样，语气里显而易见的不甘与愠怒，“这不过是考核之一。”
“啊哦，那我算是帮你作弊了？”Galahad摘下眼镜擦了擦，对面的Bond以为不会被发现地瞪了他一眼。不过现在回去检查一下垃圾桶还来得及，Galahad适时抬头，把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和怒意尽数收进微笑之中。
Galahad遗憾自己店里没有007都喜欢喝的马提尼。
“芯片不过是证据，拿不到证据，那就走非常规路线。”Bond拿着枪的样子像是在挑衅，也或许只是他掩饰自己失态的方式。
“死在法槌下和死在我的枪下没有区别。”
“我以为M给你的任务目标不是杀人取命。”
当然不是，但Bond怎么也不能输掉最后这一口气。Galahad从他的眼睛里读到这一点。眸子也是蓝色的，这是MI6的癖好吗。
“你不像你的上一任。”听起来他的惋惜倒是发自真心，Bond以为这是个讽刺。
“但他也只是上一任了，这就是007们，永远自是名号下的影子而已，一些人会记住James Bond，没有人会记得我们。”
出生和死去，他们永远无声无息。
Galahad又想起了那双眼睛。月光之下，廊影之间，笑容牵出眼角的细纹。他说我叫Bond，James Bond。他想起Merlin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瞄准镜中的男人无声倒下。他想起必将到来的死亡，很多人的死亡，很多影子的消失，包括他自己。
他不想记住，他无法忘却。
“为了女王。”Galahad举起不存在的酒杯。
“为了女王。”Bond系上扣子起身，像是不久前他们在初次相遇的地方用完最后一次陌生人之间的晚餐一样。
5.
Bond在关门之前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是谁？”
“Galahad。”这的确是他的名字，他的枷锁，他的皮囊，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他又重复了一遍，刻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个玩笑。
“那可是我失礼了，大人。”Bond稍微屈膝，摘下他不存在的帽子，像个中学的话剧社成员。
这便是他们的告别。
6.
Bond有次突然大梦初醒一般向Q询问起Kingsman这个组织，当他们还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之中。距离他遇见那位Galahad先生已经过去了数年，那次任务中的小插曲带给他的挫败感也很快就被拿到杀人执照的兴奋冲淡。此后他便是正式的James Bond，美酒，性，硝烟与鲜血，消毒水，绷带，沙滩海浪和爆炸，他迅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直到这次和Q一起混进目标举办的晚宴之中，他才从这位年轻军需官的领带花纹上找到记忆深处那个雨后的下午留下的蛛丝马迹。
“我知道，那群裁缝，圆桌骑士，怀旧主义，传统捍卫队。”Q还在调试他的隐形眼镜摄像机，差点碰倒了手边的高脚杯，“但他们也挺不错的，没有这些绑在身上的公文和行政事务，没有属于秃顶和啤酒肚们的官僚主义，重点在于他们的特工十分爱护自己的武器！总有些时候我十分想要跳槽……”他丝毫不在意他们还和M保持着通讯。
“我想你不会喜欢写辞职报告的。你听说过Gal……”
“在你继续这些唯一的作用就是分散我注意力的谈话之前，我听说Kingsman前不久不幸失去了他们优秀的Galahad——所以把闲聊的念头放在我们完整站在M面前做完汇报之后，好吗。”
Q没有看懂Bond脸上的惊讶和之后的失神，但它们存在的时间太过短暂，短暂到令Q认为只是隐形眼镜产生的重影。
他们都只是影子，夜幕降临后必将消失于笼罩世界的黑暗之中。虽会有人记得，但也只不过是在心上投下一片云的阴影，太轻却无法抹去，然后随着生命的交替消失彻底腐烂泯灭于历史的土壤之中。
可惜，Bond本想若有机会，能请他喝上一杯。
7.
“你和MI6可真有缘分。”等到只能听到Galahad的呼吸之后Merlin终于把憋了许久的笑声释放出来，年轻的007让他不经想到许多年前的Galahad，冒失又狼狈，丝毫不见现在这副电影演员般一本正经用演技藏住他的坏心眼的样子。
“感谢Arthrur和你的审美。”Galahad把头发揉乱，陷进沙发中。
“怎么，我倒觉得偶尔换换口味也挺不错。”
“不……没什么，我休息一会。”
还甚为年轻的眼里是雨后一尘不染的蓝天，而另一双阅尽千帆的眼中则是群星璀璨的朗夜。Galahad解开领带，窗外是血一般的黄昏。
“再见，Mr.Bond。”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