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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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存稿,一些脑洞。
这是个子博客,主账号【歪瓜罐】,不要把歪瓜罐当成我肚子里的SJB。

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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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螺丝(Chris Evans/Marco Reus)】The Grey Wall

不过是在候机时为了打发时间随便买下的杂志,没想到翻到一半会出现熟悉的面孔。Reus想到那个人最近飞来飞去忙着宣传的新电影,不屑地歪了歪嘴。

看在标题页配的照片还不错的份上,飞机才飞四个小时,花点时间看看也无妨。

 

CHRISEVANS:MAN,AND THIS MAN

“作为漫威目前炙手可热的超级英雄角色之一,“美国队长”Chris Evans似乎一直在试图尝试更加多元化的表演。不仅如此,他并不满足做一个单纯的演员,前不久Chris执导的第二部影片《灰的墙》在电影拍摄地德国多特蒙德举行了小型的试映会。电影有关于二战时期身处德国的两个持不同政治观念的青年如何或适应或逃离在祖国天空笼罩的阴霾。仅仅是第二次执导筒就尝试战争这样严肃锋利的主题,“美国队长”是否已经不满足做一个挥舞着花拳绣腿的荧幕英雄?或许今天我们能问问他关于他为自己设想的未来。”

 

Q:能谈谈你对于德国的印象吗?

A:噢,你的节奏有点快,我要先适应一会儿,答这种问题的时候我可不能笑(笑)。关于德国我很多认知来自旅游杂志和历史课本,还有地理课本。我不是那种喜欢到处走的人,但当你真的踏上一片之前只能依靠照片和文字在脑内搭建起一个印象的地方的时候,必须承认那种感觉还是很美好的。无论如何,这是个美丽的国家,这里的人也都很友善,而且红烧牛肉非常好吃。

 

台上的年轻人唱着自己献给他乡恋人的歌,灯光暗了下去,小酒吧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温柔。Evans远离人群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他是开车散心时偶然发现这儿的。虽然是个小型的私人聚会,但和门口的服务员小妹聊了会后他就收到了加入的邀请。

只是她不知道Chris Evans是谁,这稍稍让他有点挫败感。

慢调子的情歌不太适合这男人的嗓音,Evans耸肩去够自己的杯子,一个男人突然挡在了他面前。“抱歉,你旁边这位子是空的吗?”

他抬头看见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影,灯光太暗看不清长相。“没人,不过这只坐得下一个人了。”

“没关系,我待会要上台。我们的车坏了,Marco的脚又有些不方便所以才来晚了……“

“Marcel别说了快去准备吧,门口那人不是说马上就该你了。”后面那个男人打断了同伴的话,向Evans点点头径直朝着他旁边的位置走去,Evans这才注意到他拄着拐杖。

Fornell小心地扶着他坐下,“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照顾我朋友一会儿。”

“我不会喝酒不会乱跑也不会去吧台勾搭姑娘我会做个乖孩子的所以好Marcel快去吧!”迅速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埋进沙发里,Reus用右脚轻踹了朋友一脚。

“……”Fornell不甚放心地回头看了几眼,渐渐混入了台下的人群中。

“要帮你叫点什么吗?”

“苏打水,谢谢。”被叫做Marco的男人用鸭舌帽盖住脸仿佛就准备睡下,Chris有几分好奇,虽然现在这首歌的确略缺乏吸引力。

“你不是美国人吧。”

“……”Reus挑起帽子盯着身边的男人,同样的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看样子他也懒得去关心身边人的长相,“我的英语很烂吗?”

“不,只是有点口音。”Evans眨眨眼起身去吧台,给Reus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回来时台上的歌手换了一个,灯光随着他节奏渐快的歌声一点点明亮起来。小瘸子坐直了身子,Evans猜现在台上这位是他朋友。

“Marcel?”

“嗯。”没等Evans做出任何评价,Reus又赶忙补上一句,“他不是职业歌手。”

“我刚想说他唱的很不错来着。”

“那当然。”像是自己得到了表扬似的,沙发上的男人嘚瑟得帽子都快要戴不住了,和刚才苦大仇深的样子判若两人,“Marcel跳舞更好看,我手机里有视频,如果你想看的话,他真的很棒!……噢,Marco Reus,很高兴认识你。”终于记起礼貌的Reus慌忙伸出手,一束光恰到好处的投在角落里笑歪了嘴的他身上,台上的Fornell正在曲子间奏时祝自己的好友早日康复。

他有张好看的脸,Evans终于从上一首寡淡的情歌里走了出来,现在这个节奏也刚好适合微笑。

“你好,Chris Evans。很高兴认识你。”

Reus的右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好不容易从舞池中钻出来的Fornell看到那个三天两头拄拐的小伙子还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后终于松了口气。今年的第二次伤停,虽然Reus嘴上不说,还在脸书上和粉丝们乐哈哈地说着I’ll be back andstronger!……但他当开车赶去医院接他,看他笑着和护士道别,随后坐在副驾上一言不发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大概得当很久的“三陪”先生了。

Reus往Evans身边挤了挤让出大半边位置,迫不及待地拉着Fornell坐下。自己只是上去唱了首歌这小子怎么一下就像喝高了似的,Fornell有点不详的预感。

“嗨,Marco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我们聊得很愉……”

“Marcel你猜他是谁!”Reus像是那些在看台上尖叫的疯狂女粉丝一样攥着Fornell的手臂,“Chris Evans!Marcel他是美国队长!”

土生土长的德国人Marco Reus对大洋另一端的那个神奇的国家总是有着偏执的向往,谁也问不出原因。他喜欢美国歌手,美国文化,美国电影和美国电视剧,总统奥巴马在他心里是个厉害又有趣的人物。所以Fornell把他连人带行李打包上去纽约的飞机时他也没有拒绝,虽然他对这个挤满文艺小青年的音乐聚会毫无兴趣,就像他评价他们俩刚赶到时舞台上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在唱的歌一样。

什么玩意。

至于Chris Evans这个名字,上帝啊他当然知道,他更衣室的柜门里还夹着一张美国队长的珍藏卡片呢。最初他喜欢上的只是书本里的Steve Rogers,这可是他从小就在追的漫画。那个最终变成了超级战士拯救世界的布鲁克林豆芽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信仰无异。从弱小到强大,从小巷里的无力拳头到守护整个星球,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红白阿伦和门兴摸爬滚打的那段少年时光,不被幸运女神祝福的年轻人曾多少次被这个身披美国国旗的英雄鼓舞。

在那之后,《美国队长》和《复仇者联盟》上映了。理所当然的,他成了Chris Evans的小迷弟,但他坚持只看他出演的《美国队长》系列和《复仇者联盟》,在他兴致勃勃地看完《神奇四侠》之后。

“NO!HE IS NOT MYCAPTAIN!!!!!!!!!!!!!!!”当天晚上Fornell收到了挚友一条意味不明的短信。

天呐Chris Evans就坐在他身边他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了他还帮自己要了一杯苏打水我可以把这杯子顺回去吗上帝他本人比电视上帅多了……Reus完全没有听到Fornell在台上说了些什么,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在内心完成了哭泣狂奔转圈跳舞打滚回酒店一系列动作。

“嗨,Chris,嗨。”他已经要忘记怎么笑了。

 

Evans起初认为这个有着外国口音的人和门口的小妹一样压根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虽然他确实在极力避免增加自己的曝光度。

但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对超级英雄没有兴趣了吗?Evans不能说自己不失望。

“你的腿,出了什么意外吗?”

“踢球的时候,额,伤到了……额……”该死,英语的韧带怎么说来着。

“骨折吗?还是扭伤?”

“扭桑,扭桑。”Reus听到了熟悉的单词,但他的舌头有点打结。

“我的工作有时候也很容易受伤,必须做好保护措施。”

“是的,踢球的时候很容易……撞,但你得尽力去得分,这是……对立的……”这下他终于后悔以前没好好跟着Hummels学英语了。

“你好像很喜欢踢球。”Chris捏了捏这个瘦小子的手臂,紧实的肌肉倒是让他意外。。

“不,踢球是……”看到Fornell已经在鞠躬致意了,Reus赶忙从从幸福的眩晕感中清醒过来。Bro,help meeeeeeeeeeeeee!!!

 

所以还是有人认识我的,安静地和半个Reus挤在沙发上的Evans终于有点安慰。年轻人,就是容易紧张,刚才还绷着脸装严肃,这会不知道和朋友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他笑着拍了下身边人的头,把他那怪异的发型压平了些。

Fornell及时按住Reus的腿防止他乱动踢到桌子,在心里一瞬间对这个没心眼的美国人怒吼了一万个“不”。

与Marco Reus成为朋友需要记住三点:

首先,不能动他的头发。

其次,不能动他的头发。

最后,不能动他的头发。

Fornell的眼泪在心里默默地流。

“怎么了Marcel?”Reus疑惑地看着姿势怪异满脸凝重撑在他腿上的朋友,“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事……”哈哈我一定是在做梦就算是Chris Evans也不可能能像对小朋友一样揉Marco的头的再说了怎么就这么巧呢他们就遇见Marco的男神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Fornell后悔没及时拍下来,他已经预见到了回国后不会有朋友相信他并嘲笑他是不是又喝多了这一事实。 

“可我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事后Fornell在向友人争辩时只能欲哭无泪。

比起这些还是先为自己在Reus心中的地位不如一个刚认识的臭拍电影的哭一会吧Marcel·名为朋友实为保姆·Fornell先生。

 

“我记得你说你们的车坏了?”Evans叫住了酒吧门口搀着Reus往外走的Fornell。

“是的,不过我们可以叫出租车。”

“这一带这么晚晚了很难等到空车的,你们住哪?我可以捎你们一程。”

Fornell清晰地感觉到Reus的肌肉紧绷了起来。无奈地掐了一把朋友的腰,他回头露出一个证件照般标准的笑容:“谢谢你Evans先生,你可真是个好人。”

“我还以为今天没人认识我,我得说Marco刚开始表现的可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隐约可以看见城里的灯火了,Evans开口打破了车内诡异的寂静。Fornell看了一眼身边的Reus,这家伙上车起就盯着窗外看得起劲,八成在害羞。

害羞这个词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我们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美国队长本人,Marco可是你的铁粉。不过,哈哈,你知道他第一次看《神奇四侠》的时候……”迷弟Reus及时伸过手来堵住了损友的嘴。

“我惊呆了,你竟然能驾驭那么多类型的角色。”尽力笑成想象中自己最好看的样子,Reus发誓回酒店后要把Fornell醉酒后抱着Kaul叫妈妈的录像传到ins上。

“是吗?我一开始不想接Steve这个角色的……”红灯,车慢慢停了下来。“感觉总是被局限在同一种类型里。超级英雄,肌肉男,爆米花电影……你懂我的意思。”

“但我觉得你演的很棒!”Reus选择了这句而不是“你就是我心中完美的美国队长!”,他提醒自己千万要矜持。

“也许吧,谢谢。”Evans看着后视镜摆出一个美国队长式笑容,Reus觉得自己就要不能呼吸了。

Evans把后座上金发青年的表情尽收眼底,心情突然就晴朗起来。红灯还剩几秒,他把车窗摇开想偷着笑会,无意间看到了街边贴着的PUMA的广告牌。

“我看见你了。”他扭头看向后座上和友人打成一团的Reus,指着车外说。

“什么?”Reus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自己抱着足球的广告照恰好被街灯照亮,标志性的歪嘴笑。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是个明星?”绿灯终于亮了,车不紧不慢地前行。

“不是明星,我只是个踢球的。”Reus别过头去,不知道是难为情还是别的什么,Fornell拍了拍他的肩。Evans想到了他脚上的伤,好像明白了什么。

运动员这份职业似乎比他想的要更现实。

“我猜你一定没看过我演的《少儿不宜》。”

“虽然是男主角,但,噢天呐,我不敢去回想那些镜头,我每看一遍都忍不住自己嘲笑自己。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虽然每一个新认识我的粉丝十有八九会把这片子翻出来的。不过,如果我没有拍那部电影,可能后来也不会接到美国队长这个角色,现在你们俩也不会坐在我车上。所以怎么说呢,把这些都当做生命的馈赠然后让它过去吧。还有,答应我你不会去看的。”

看着好心的司机先生眉毛扭作一团的滑稽表情,Reus不失所望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遵命,队长。”

 

“那时候你的英语说得太糟糕了,而且这么久了你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晚饭完后Evans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Reus靠在门边消化食物。

“好歹我现在可以不用手机词典和你进行对话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门边的人还在努力回忆土豆泥用英语应该怎么说。

那个夜晚的偶然相遇无论是Reus还是Evans,亦或是Fornell,都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进展到这个地步。此刻Evans正在离美国十几个小时航程的德国,Reus父母家中的厨房,洗碗。

不可思议,Evans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边冲掉碗里的泡沫边扭头看那个发着呆的小金毛,嘴边还沾着一点酱汁。

牵手,拥抱,亲吻,共枕而眠,吃他时时刻刻念叨着的妈妈做的红烧牛肉,飞到他的国家拍一部电影。

 “看什么看。”歪脸的主人不乐意了。

“有人告诉过你你不笑的时候脸也是歪的吗?”

“你……!F**K ^)(*^%$#@……”Reus扑到Evans背上,两人在水池边打做一团。

“Marco?不要捣乱。”Reus夫人在厨房门口探出头来,Reus赶忙藏好伸进Evans衬衫里不安分的手,被袭击的客人笑着表示没有关系。

对付这个偶尔熊起来没边的大孩子,熊孩子精Chris Evans表示手到擒来。

 

Q:促使你动手拍一部关于二战中的德国的电影的因素是什么?就像你说的,之前你甚至都不曾踏及这片国度。是出于追赶反思战争的浪潮还是单纯想要改变自己的事业方向?

A:首先,这不是明确意义上的战争电影。在电影里你看不到弹药和炮火,没有面目难辨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这只是个在战争伊始两个普通人的故事,在战争年代仍有很多这样的普通人过着自己普通的生活,或许这是可以反映战争的另一个视角。说实话,这部电影的灵感不过是来自于我的一个朋友提起的玩笑,是的,只是一个打趣的俏皮话。电影拍完我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灵感都站在门口了,谁能有理由拒绝呢?

 

“我讨厌坐飞机。”长距离的飞行和时差让Evans的心情有些烦躁,他揉着太阳穴躺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那真可惜,我还想做飞行员来着。”Reus端来一杯热水,蹲下身用嘴碰了碰Evans的脸,“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早就该习惯空中飞人的生活了。”

两人在一起后见面的机会并没有随之增加,他们本来就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相比正常情侣间成天腻味在一起的热恋期,他们更习惯通过网络间接地来了解对方的动态。Reus看起了娱乐新闻,而Evans关注了几个足球评论账号,有时候记者比本人的嘴巴还快。

Skype,电邮,双方的社交账号,短信和电话粥,这就是远距离恋爱。

Reus喜欢的食物,颜色,爱好,这样那样的脾气,可爱的烦人的,就算没有生活在一起,通过种种细节也总是能推测出来。但无论是谁都更想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对方,看着他脸上真实的喜悲,而不是隔着六小时的时差对着电话说一句无力的安抚。

“如果你没有踢球?”

“嗯。飞起来的感觉太棒了,从空中看这个世界,不觉得很有趣吗?”

想起自己刚刚才得以从机舱里逃脱出来,Evans痛苦地摇了摇头。

Reus撇了撇嘴,不满地起身坐在一边翘腿玩起了手机,对Evans讨好的眼神视而不见。

“或许在另一个平行宇宙,你会是一个出色的飞行员。那我呢?可能我们就不是恋人了。”装可怜方案失败,Evans继续努力把大孩子的注意力从手机上拉回来。

“假如我们早出生半个世纪,我们一定不会是一对,美国佬。”在美国两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Reus看都不看Evans一眼,继续对着手机敲敲打打,选了张之前度假的自拍,把身边那个笑得傻不拉几的猕猴桃男截掉,配个飞机的emoji表情发上ins。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就会有一个英俊帅气的美国大兵爱上了一个俊俏美丽的德国……青年的佳话。”受到了眼刀攻击的Evans把姑娘两个字咽了回去,自己默默在脑海里勾画女版Reus的样子。

——金发最棒啦!(虽然他家这位的金发是染的)

客厅里几分钟的安静,Evans的上下眼皮迫切拥抱又被他强制分开,睡意在他耳边尖叫。

照片很快就收获了几百个红心,幸运的迷弟迷妹们疯狂留言。把ins账号设成私人状态大概是Reus做的第二正确的决定。

marcelfornell:这不是你和那谁一起去看瀑布那次吗

marcinho11:@marcelfornell 别提了,有些人坐个飞机都唧唧歪歪的真是娇气

marcelfornell:@marcinho11 还有时间玩手机?

marcinho11:@marcelfornell 时间大把,你要有吩咐我下一秒就可以出现在你家门口

marcelfornell:@marcinho11 算了吧你,好好呆着别一天到晚摆臭脸,来一次不容易

aubameyangpe:@marcinho11@marcelfornell 我错过了什么吗

队友状况外的留言让Reus对着手机傻笑了半天,笑完他又突然抬起头。

“庆幸我们生活在现在。”

“什么?”Evans好像睡着了十秒钟。

“如果是在半个世纪前,就算遇见了,可能是你杀了我,或者我会杀了你。”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人从不相遇,各自活在各自的人生里。

“你在那时候会上战场吗?”

“说的好像有选择似的。”

“当然有。”Evans爬起来和Reus挤在一张沙发里,“比如你拿枪对着我的时候,心里想:‘哇,这哥们长得真帅,或许我可以让他多活一会儿。’然后我们可以躲在黑暗中接吻,一段战壕里隐秘的爱情,多刺激,像不像电影里的故事?还是说你更喜欢英雄救美版本的……”

Reus看着Evans,像在看一个14岁的粉红色少女,“你的意思是你用帅征服了德意志战士?”

“这也不失为一种平和的方式来结束战争,不是吗?”Evans满足地笑着把Reus搂进怀里,这个动作他都在脑内排练过千万次了。

“我才不会是那种玩忽职守的士兵,我会尽我的职责。不管怎么样,在那个时候,士兵是为了他们的国家在战斗。”赌气一般的口吻,好像一个孩子相信重复一百遍的话就会成真,他不愿意去想这些可怕的如果。在球场上他习惯了没有如果,没有重来的机会,每一次选择都可能是最后一次选择。

而他选择这个男人,没有考虑太久远的未来,那是留给十年后的、二十年后的Marco Reus考虑的事情。他要享受现在,享受被抱住的这个现实。

“所以你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德国足球运动员,而我是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国演员,我们一起听了一首歌,这样再好不过。谢谢上帝没让你做成飞行员。”安抚般地拍了拍Reus的肚子,小家伙最近长胖了些,手感好多了。

多特蒙德初秋的凌晨,风从没关严的窗缝中挤进来,拉着月光在房间里游荡。呼吸着异国他乡的空气,Evans安静地享受着期待已久的二人时光。

多幸运是你,再好不过。

 

Q:有关这部电影的内容,能谈谈你自己的理解吗?

A:拍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在这里我也不想过多的谈论剧情,我只是不停地在想:如果我们出生在那个年代,在德国,或者意大利,或者美国,或者中国,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两个生活背景和生活观念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何看待自己的与对方的人生……真的,我说过很多次,其实我想的并不是很深奥的东西,只是两个普通人的故事,仅此而已。这很有趣,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战争还是和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存在着美妙的冲突与融合,这些是值得留存的美丽。

 

争吵来得莫名其妙。

Evans还在苦苦寻找关于新电影的灵感,三天他已经叉掉了五个故事,第四个晚上他感觉自己的脑汁都已经被这个挑剔的世界榨干了。

刚写下“在未来”三个字,放在一边的手机毫无预警地疯狂震动起来,吓得他钢笔一抖把“来”字最后一笔拖成一条扭曲的蚯蚓。屏幕上Marco的名字执着地亮着,Evans叹了口气按下通话键。

电话那头一片喧杂,玻璃瓶的碰撞声,歌声,醉酒的喊叫声。那个人含糊地说着话,一个单词要在喉咙里绕三四个来回,德语掺杂英语,像是孩子的自言自语,声音遥远又随意,似乎手机的主人并没有认真对着它说话。无规律的噪音吵得他耳朵发痛,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后他主动挂掉了电话。

大概只是不小心按到,Evans把写花了的纸揉成团,继续下一轮的天人交战。

第二通电话响起是在凌晨三点,举着电话愣了好一会Evans才反应过来对方的国家这时已经天亮很久了。

“喂?” 声音还带着止不住的睡意。

“你挂了我电话。”

“什么?”Evans立马想到几个小时前那通意味不明的来电,原来不是按错了。

“你都不记得我给你打过电话吗?!”

“不,我只是以为你按错了,你那边很吵。”

“我们在庆祝,我们赢球了!你没有看比赛,我知道。”

“Marco,”Evans的头开始痛了,几个晚上和失眠作斗争,现在他只想埋在枕头里窒息而死,“白天我在工作……”

“而且你挂了我电话,我不过是想和你说句话。”

“但我猜你那个时候喝醉了。”

“……”对面有短暂的沉默,显然他是对的。

“那时候我听不清你说什么宝贝……”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Evans瞬间清醒了些。坏脾气的德国人,阴晴不定的年轻人,Evans点开Reus的名字,打了几句话又逐行删掉。虽然是个成年人,但Reus的小孩子脾气(说好听点是少年心性)一直都改不掉,有时很可爱,有时也让人束手无策。

他有说错话吗?或许吧,毕竟Reus生气了。他总是这样,生气,一言不发地消失,过了几天,几个礼拜,又像没事人一样给他发条短信。

“[图片]嘿,看我的新耳钉[emoji][emoji]”

然后他只能无奈地违心回复:“好看死了:)))”

两个人就算和好了。

人和人总是要碰撞摩擦才会起火花,这也不失为他们的小情趣。

看着床头上放着的几页散乱的剧本,Evans摸了一把自己几天没剃的胡茬,打开google搜索起了德国地图。

如果灵感这位情人迟迟不来找他,当下哄好正牌爱人就是首要任务了。

 

Q:这是你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如何保证你的电影中的人物和生活看起来不像是幻想出来的另一个世界呢?

A:哈哈,这很简单,我有德国朋友,团队中也有很多土生土长的德国人,在对人物性格的把握上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在电影拍摄过程中我们也探访很多当地人,或年轻或年迈,从他们口里我同样得到了很多想要的东西。多神奇,生活在不同的国家,甚至只是相隔两个街道,人们就会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习惯,我不能用美国人的头脑去拍这部电影,我得一直尝试像一个德国人一样生活。我在德国的朋友对此起到了很大作用,就像他给了我灵感那样。

 

Reus是最后一个回到更衣室的。上场比赛的状态略有下降,虽然他帮球队赢了一个球,但这不够让评论员放过他,也不能让他自己放过自己。

他自觉地加练了两个小时,直到阳光有了倦色。去浴室前手机从牛仔裤里滑了出来,意外发现那个人的几个未接电话,本想置之不理,犹豫了几秒还是回拨过去。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的,Reus擦着汗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喂”。

“Marco,我在机场,有空来接我吗?”

毛巾还遮自己的左眼上,浑身都是汗水留下的黏腻感,但他再迈不出一步去洗个痛快,生怕一个眨眼都会让自己从这场梦中醒来。

“机场?哪个机场?”

“还能哪个?多特蒙德机场,我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Reus听到了电话那头的轻笑声。

“不许猜我现在的表情!”

“好的好的,不过我有点饿,你得快点啊。”Evans的笑声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一个笑裂了的猕猴桃生动地浮现在Reus面前。

不按常理出牌的美国人!

顾不上浑身的汗臭味,金发青年对着手机比了个中指,急急忙忙套上外套冲了出去。

在机场大厅Reus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提着大包小包带着鸭舌帽穿着老头衫活像个进城探亲的农村叔叔——天呐还有他的红腰带——的男人。“Chris!”他伸长了手臂冲着那边打招呼,声音引起了几个女孩的注意。Reus赶紧把帽子拉低了些,他可不想在这被认出来,光在体育版的讨论已经够他受的了,他还不准备分娱乐版的一杯羹。

Evans招手示意他过去帮他提点东西,小歪嘴表情满是不耐烦,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拒绝了对方上来就想给他的熊抱,Reus白了Evans一眼,拎起两个袋子就大步往外走去。还挺不好哄的,Evans把帽檐拉到脑后,拖起箱子脚步轻快地跟上。

虽然才刚刚进入秋天,风中的凉意却是来得比季节更快些。身上的汗干的差不多了,黏腻感却还没有散去,Evans关上后备箱时Reus突然打了个冷战。

他软趴趴的发型给Evans透露了一些信息,笑着偷袭了他的头发后絮絮叨叨地嘱咐他不要感冒。

“还不是因为你。”Reus可没这么轻易领情。

“我不知道你训练到这么晚。”天都快黑透了,Evans看着路边掠过的各色灯光,又扭头盯着Reus看了起来。

“干嘛。”不安地把掉下来的刘海捋到头顶后Reus不满地推了从机场起就没有收起过笑容的男人一把。

“就觉得你今天头发挺好看的。”

“再多嘴我现在就把你踢下车。”

缩进座椅里躲过了Reus的几个拳头,Evans笑着笑着打起了哈欠,双手捂住眼放松下来。

“想睡就睡会。”

“不睡,多看你几眼。”透过指缝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难为情的撇嘴,光和影在他脸上拼凑成画。Evans偏过头看着前面无限延伸的公路,黑夜吞噬了路和时间的尽头,让整个世界假装沉睡,只剩他和他在回家的路上心有灵犀般沉默。

他一定脸红了,睡着的前一秒Evans的嘴角依然翘着。

 

笑笑笑,也不怕长皱纹。

 

给自己的运动员先生来个惊喜,顺便让自己的大脑呼吸点不一样的空气,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有德国国籍的童话小精灵帮他把剧本编好了……Evans躺在沙发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没有惊没有喜,你别忘了我还在生气。”

“我还以为你看到我的那一刻气就消了。”

这个男人变得油嘴滑舌了还是只是我多心了,Reus看Evans的眼神复杂起来。

“说实话,出什么事了?”记者媒体?家庭?你要结婚了?几个Reus已经翻来覆去想过无数遍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在大脑中来回奔跑,但已经滚瓜烂熟的应对方案这时却一个也想不起来。

“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也许拍个电影。Evans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点严肃,他拆开路上买的面包咬了一大口。

“看看你,顺便度个假,前段时间快忙死了。”至于为什么度假要选在大老远的德国工业区,Evans机智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只是来看看我?”Reus看着他的脸,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粉饰太平的谎言。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心思了?”噢这面包太好吃了,他应该多买两个。

Reus被问得愣住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心思了?

“这都怪你。本来这时候我完全可以去我爸妈那吃一顿丰盛晚餐,叫上Kevin或者Marcel打一晚上游戏或是泡吧,好了这些都没了,我必须呆在屋子里看着一个,红腰带先生,深情地吃着他的面包圈。”

“我也可以陪你打游戏。嘿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就是个足球游戏吗我早就学会了,等着待会我们就来一决雌雄。”几口解决掉剩下的食物,Evans一边咀嚼一边含糊着催促小金毛去拿手柄。

“先让我去洗澡!”某人完全忘了这茬了。

 

“Marco。”Evans靠在浴室门边隔着门喊话。

“什么?”

“我也可以陪你去你爸妈那吃一顿丰盛晚餐。”

“你说什么?”水声让他听不清外面那个人说了哪几个单词,又或许他压根没说话。Reus关掉了花洒,“再说一遍?”

Evans不知道里头那个人到底是没听清还是听到他的话太惊讶,他突然有点紧张。

“额,我说,”他用手指追逐磨砂玻璃另一边下落的水珠,“或许我们能一起去你父母家吃个饭。”

浴室门砰一声打开,湿哒哒的小金毛探出头对着趴在门边的男人咆哮。

“你开什么玩笑?!”

“是谁在美国的时候天天对着我耳朵说,Chris我妈妈做的饭最好吃全世界没有比那更好吃的了有机会你一定要试试我妈妈做的红烧牛肉啊还有土豆泥好想现在就回去呜呜呜呜……?”

Reus讨厌在嘴皮子功夫上赢不了这个男人的感觉,非常讨厌。

“不许乱说话。”

“好的。”

“食物要吃干净。”

“好的。”

“不许说我坏话。”

“好的好的。”Evans抹掉了Reus眼睛边的水滴,捏了捏他的脸,“先把衣服穿上好吗?”

“我还没洗完呢!”门又砰地关上,Evans听着里头嘀嘀咕咕的声音笑着摇头。

 

Reus在街的拐角处又一次转身和妈妈挥手告别,舔着嘴唇像是还在回味。

“你爸妈人挺好的。”

“还用你说。”把脚下的石子踢的老远,Reus把手插回口袋里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

“明天要训练?”Evans把他右手拉出来抓在手里,路上只有零星的二三行人,影子小心翼翼地替他们打掩护。

“嗯。”

“那我自己出去逛逛。”

“迷路了不要找我。”

“我有google。”Evans举起手机晃了晃,“感谢互联网。”

“是我的错觉吗,原始人学会用手机了?”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推搡着打闹起来,笑声引得路人侧目。但谁在乎呢,Evans差点把Reus举起来,吓得小歪嘴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假装吃痛地单膝跪在地上,趁Reus俯身看他脚的时候抓住他的腰挠痒。

谁在乎呢,Reus来不及躲开,在Evans怀里一边笑一边用德语骂着Evans耍赖,用力挣扎着两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他飞过一整片大洋来看他,而他做梦都想在这片土地上吻他。所以接吻也变得理所当然,谁在乎会不会有人看见,会认出他们,明天的报纸上会不会出现他们的照片,他们只想把对方吻到再不能呼吸,好像太阳不会升起,这个夜晚永远不会过去。

 

那几个礼拜Evans有时会去偷看Reus训练,和自己打赌Reus能发现自己几次。如果Reus发现了他,他就把面包分他一半;如果没有,他就自己吃掉回家装死。没多久Reus就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他之后每次训练完都能分到半个面包。

再后来Evans发现,如果自己没有去训练场,遛圈回来后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对着手机或电视自己傻乐的小金毛;如果他去了,回家的路上Reus就会拉着他去一些google不会告诉他的好地方,两个人躺在草坪上看那些他喜欢的星星。

不过怎么样都好,窝在沙发里他搂着Reus想,不管怎样都像是一对恋人的生活。

 

Q:好的,最后一个问题。电影拍摄中令你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什么?
A:我想想……最深刻的事应该是结局的修改了吧,但我不能告诉具体的那些,这会破坏一些人的乐趣的(笑)。这部电影整个拍摄的过程对我来说印象都很深刻,在国外拍电影,我是指以导演的身份,这还是第一次。闲暇时候我会在这个城市的街道逛一逛,我朋友会带我去当地一些公园或者饭店。有时候和剧组一起聊天,虽然有些人的英语说得不是很好,但大家相处得都很愉快,我们还一起去看了一场球赛,就在多特蒙德,我有点喜欢上这个体育项目了。我到这个国家,认识了这样一群人,拍了这样一部电影,还有什么比这让人印象深刻呢?

 

Reus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他的大导演还坐在桌前发呆。

“还在看什么?”

“剧本啊。”Evans把笔一丢长舒了口气,伸完懒腰把Reus的脑袋扳到嘴边亲了一下。

“嘿!”头发上的水在桌上散乱的纸上留下了几个斑点,Reus赶快用毛巾擦了擦,“剧本不想要了?”

“是,这几页本来就不想要了。”结局来回改了三四次,Evans还是不甚满意。明天就要拍电影最后几分钟的镜头,开拍前十二个小时导演还在对着分镜头脚本发愁。

Reus抽出那几张被水沾湿的脚本。Evans到德国的几个礼拜后居然真的交出了一份剧本(之后的两天Reus都在用眼神谴责Evans这种以来看他为名实际上却在忙工作的行为),随后马不停蹄地就地在多特蒙德开拍了。虽然小金毛对整个故事的唯一评价就是——什么玩意,电影当然要看轰轰烈烈的大场面,他的脑袋里可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文艺回路。

不过一个问题:

“他是同性恋?”

剧本作者盘腿坐在地上笑得像只花栗鼠。

“我可没说,别老是以己度人Marco。”

该死的gay佬,Reus用力翻到下一页,刷拉声像是体育场上的烟花升空。

“所以你还是不满意这个结局?我觉得挺好的啊,挺符合这电影神叨叨的风格。”翻来覆去看了几遍Reus也不懂这男人为什么这么吹毛求疵。

Evans不止一次提起过他想改,虽然已经定稿了但他总是不满足。“你倒是改啊。”Reus也不止一次歪着嘴笑他,他便总是配合地捂着胸口做江郎才尽状痛苦摇头。

“Marco我需要灵感,Marco……Marco?”

伏在桌上放空大脑的Evans听见了小金毛的鼾声。

头发都还没干呢,大导演现在也只能无奈地停下脑内的风暴把他家小金毛硬拽去吹头发,借着这个空使劲蹂躏平时碰一下Reus都要炸毛许久的发型。

“好了没啊。”

“快了快了,吹干了才行。”

Reus确定这个人只是想多玩一会儿他的头发而已。

 

[你特么在逗我]

[导演大大求你放了我们!!!]

[……收到]

[下地狱去吧掰掰]

Evans导演确定大家都收到了修订版剧本后抱着身边的呼噜虫心满意足地睡下了,至于谁要鬼哭狼嚎,反正他也听不见。

“……所以你也只是在墙上加了一朵花而已。”今天Reus休息,偷摸跑来片场探班,和Evans挤在屏幕前说悄悄话。

“别看只是一朵花,这点黄色能改变整个画面的氛围和场景的内在语言,演员表演的方式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像你在一张黑白照片里突然有了颜色……和你说这么多干嘛。”大导演也要摆摆他的架子。

Reus摸摸从帽檐边缘钻出来的几缕头发似懂非懂,昨晚他看到的剧本同样是男人提着行李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一眼,镜头逐渐定格在两个院子间的灰墙之上,今天不过是在灰墙上多放了一朵花,拍电影的都这么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吗。

“那花是什么颜色?”

“黄色。”

“知道是什么花吗?”

“不就路边那些……”

“那叫金盏花,在路边看了二十多年你就不能问问名字。”

“知道这么多干嘛,我就是一个踢球的而已。”Reus靠在椅背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快拍,晚上我叫了Marcel一起吃饭。”

“遵命,导演先生。”Steve Rogers板着脸挺直了背标准地敬礼。他知道怎么逗得Reus心动。

“你他妈能不能认真拍戏!”这次红着脸的Reus可逃不过他的眼睛。

 

电影杀青的那天Reus在训练,回家时意外地看到Evans在家里收拾行李。

“没有聚餐?”

“他们去了,我找了个理由先走。待会我们一起出去吃。”

Reus没有再说话,蹲下身帮着Evans把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里。

“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去吃。”Evans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气氛太微妙。

“Marco。”

“Chris Evans,只有在我葬礼上你才能这样叫我。”Reus把一条内裤摔在偷懒那人脸上,“你该不会以为我在玩伤感吧?”

“难道不是吗?我的心很脆弱它会受伤害的。”

“那拜托你的玻璃心快碎完吧我的午饭在胃里抗议很久了。”

嘴上从不肯留情的小家伙,Evans放弃斗嘴伸出双手捏住Reus的脸轻轻拉扯,“真舍不得你。”

“那就留下来啊。”

龇着牙Reus甩掉脑海里抵抗的一百种方法,最后选择重心前移笔直栽进面前人的怀里。这姿势真怪,两人蹲在地上同时这样想着,但谁也没有动。

“为什么你不跟我走?”

耳旁传来闷闷的笑声,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继续说下去。Evans把手伸进怀里一点一点摸到Reus的指头攥紧,顺着呼吸的频率轻轻抚摸他无名指上的纹路。

还有什么没告诉他呢。

那些在城里闲逛的白天和黑夜,在他镜头里跳动的阳光和阴影,每个动作和表情,千篇一律的剪刀手和被他偷偷藏起来的侧影。他让电影中的两个人走他们走过的路,闻他们闻过的花,在鸽群飞过时露出和他们一样的笑容。那个激进的青年桌上放着Evans最爱的小说,而他安静的邻居会在睡前轻哼Reus常哼的童谣。

这些偷偷藏起来的浪漫,他不说,Reus肯定也懂。

所以还有什么要告诉他呢。

 

12/04/201X 02:51

[我大概觉得,我们还是挺合得来的:) ]

12/04/201X 02:53

[……]

[怎么办啊你,笨得连‘喜欢’都会拼错。]

 

“……演员Chris Evans执导的第二部电影《灰的墙》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知名度并不高,但却是他本人最喜爱的一部。影片讲述二战初期相邻而居的两个德国人,彼此有着对战争的不同态度,曾经和睦的邻居在炮火硝烟的大背景下渐渐变得陌路。在电影中Chris仔细描述了两个人日常生活中的细微不同,对细节的特写镜头构成了影片的大部分内容。电影主题色调昏暗,人物对话极少,只有在影片结尾出现了一抹亮黄和几声零星的啼鸣。金盏花,离别之痛,导演希望以此描述人与人之间永恒存在的矛盾与相互理解,正是这种张力维持着不同的人之间如同乐章一般的关系。Chris也曾坦言剧本的灵感来自于自己和朋友的一次争吵,对外界一些认为影片中两位男主人公之间存在同志因素的看法他不置可否:“我并没有刻意把他们塑造成异性恋或同性恋,性向不该是一个角色的标签。”从内容和手法上来看《灰的墙》无疑是一部偏向独立方向的电影,此后Chris在独立电影上做过的几次尝试均得到了业内的肯定。作为商业电影和独立电影双栖的电影工作者我们相信他还能在导演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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